木 几

想到什么写什么

【舟渡】小故事两则其二

ooc和bug都是我的!



02 扯证

骆闻舟没能在床上施展他的雄才大略,等他清醒过来,天光已大亮,他的目标已经好整以暇地坐沙发上翘着修长的二郎腿喝咖啡,怀里窝着一只肥嘟嘟的骆一锅。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散发着优雅华贵的腐朽资本主义贵妇气质。

骆闻舟一看那咖啡就来气,拖着拖鞋三五步下了楼梯一把夺过那精致的骨瓷杯,:“喝什么咖啡!”

费渡一听见骆闻舟口里的“咖啡”“酒”便下意识地放下腿坐正,改革换新迎来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伟光正面貌,乖巧而顺溜的编借口道:

“公司早上有事。”

“哦,今天周六。”

“临时的急事。”

“挺好的,”骆闻舟大摇大摆在他旁边坐下,毫不客气将舒服躺在费渡腿上打着呼噜的骆一锅赶走,换成了自己:“接着编呀,宝贝儿。”

“……”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人加班穿着睡衣的,您可真是别出心裁啊费总。”

费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洋灰色的睡袍此刻十分扎眼,照得他毫不用心的借口漏洞百出。


骆闻舟借着美好的角度眯起眼地在费渡将开未开松松垮垮的领口间睃巡,上面还有前些日子某人兽欲大发留下来的没来得及完全消退的痕迹。星星点点的粉红落在他白皙细腻有些单薄的胸膛上,堪称艺术品,十分赏心悦目。骆闻舟突发灵感,想着要是费渡下一句又是那家常便饭的“我错了”,就把他胸前啃成一幅《星空》。

“师兄我错了。”果然。

骆大艺术家对得到的回答十分满意,举起手指在费渡胸前画着圈圈,思考从哪里下嘴才能完成他惊世骇俗的画作,就听下一秒“画板”道:

“所以我们去领证吧。”

他脑子里满是十八禁的画面,一时无法理解这两句话的逻辑关系,给了费渡一个言简意赅的疑问:

“啊?”

“冯斌那次案件的时候,你不还拐弯抹角地想跟我去看情人镜?”

“……”‘拐弯抹角’就不用说出口了谢谢您。骆闻舟想起往事不堪回首,恨不能学骆一锅一头钻进沙发里,好在他脸皮够厚,不过三秒钟就从这尴尬的场景中抽身而出,支起身子飞快地在费渡嘴上“吧唧”一口:“等我宝贝儿。”以平常上班的速度完成了洗漱换装一系列过程,从禽兽到衣冠禽兽,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

忽略了沙发上那尊还穿着睡衣的雕像。

“哎,你怎么还没换衣服……笑什么啊?”

费渡摇摇头,走过去替他整理好衣领,骆闻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靠近了只闻得到洗涤剂和沐浴露混出来的带着体温热度的干净皂香,却让他有些心神荡漾。

正想撩拨几句,骆大爷急不可耐地推着他往衣橱走去:“快点快点,玉皇大帝要下班了。”

“好啦好啦,师兄。”



鉴于骆闻舟一早的行为实在像个恋爱脑的少女,费渡主动承担了开车的任务。

“费事儿,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

“在我国约定俗成的礼节中,恋爱关系的两个人互见家长,如无意外,之后就该领证摆酒席了。”

“宝贝儿,这是你说过的最像人话的人话了。”

“……师兄,您能从十六岁少女的心智中稍微进化出一点成熟男人的状态么?”

骆少女不置可否,抬头望向天空,雾霾少见的没有笼罩这个城市。

万里无云朗朗晴空,宜嫁娶。



“情人镜”不愧是燕城十大情侣必去景点之一,尤其春天,这里的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便成了情侣们出门踏青互诉衷肠秀恩爱的绝佳地点。情人镜旁有家照相小店,免费提供摄影,还十分贴心地推出了增值服务,只要花上一杯咖啡的钱就可以拿到一本制作精美由天上各路神仙认证盖章的“结婚证”,证上印着照片,附了一些不知道从哪拼凑来的古风情话,再签上双方的大名,写上日期,除了没有法律效力外,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因此很多小两口都愿意排着长队讨一个野神仙的祝福。


冯斌的事过去了小半年,钟鼓楼恢复了它之前的热闹,它旁边那条染着血的小巷随着卢国盛的被捕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除了冯斌的父母,或许还有夏晓楠,再也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曾经有一个少年,在圣诞节将近的寒夜里为他心爱的女孩儿惨死了。


费渡和骆闻舟悠哉游哉排在队尾。两个帅哥的组合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尤其某个人还像派传单一样地向周围播撒他让人想入非非的微笑,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估计是想过来求张合照,不过看见他们排在一堆小情侣之中,恍然明白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隐情,嗤嗤笑着又跑开了。

“你看你,把人姑娘都吓跑了。”费渡耸肩道。

“某人再不收起他那泛滥的荷尔蒙人姑娘的男朋友就要来揍你了。”骆闻舟心头一动,装作不甚在意地问:“你以前来过这么?”

“来过。”费渡敏锐地捕捉到骆闻舟一瞬间沉下的脸色,火上添油道:“刚建成的时候带人来过一次。”

骆闻舟以己度人,觉着费渡之前来这里也跟自己前一次一样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又不好意思吃醋得太明显,只好含糊应了声“哦”,低头玩手机。

费渡憋了毕生功力才忍住没笑出来。


幸运的是他们来的时间段人不多,很快就到他们了。

骆闻舟歪头看了一眼费渡可以入画的侧脸,仔细掂量了一会以前和之后的日子,大方地将那些酱酱酿酿的念头挥手拂去,管他呢。

事实证明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两人受到了免费摄影师的礼遇,360°无死角全方位拍完后才放他们去小屋里挑选证书的样式。

俩人不约而同挑中那个最骚的,签下各自的名字,递给一旁等候的老板。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习以为常。他双手接过证书,取出盖章准备像之前无数份一样替月老执行一下民政局的任务,瞥见名字,愣是把缝儿一样的眼睛撑成了豆大:“费、费费总?”

骆闻舟长眉一挑,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见费渡伸手拍了拍那葫芦老板的肩:“好久不见啊黄老板,生意还不错嘛。”

“托您的福,还行哈哈。”

哦,敢情这小子玩我呢!明白这盖章的杂牌神仙是费总下属的骆闻舟怒急攻心,抬脚欲走,被费渡一把揽了回去。

“介绍一下,这是我……”费渡眨眨眼,福至心灵说:“我家先生。今天上你这领证来了。”

骆闻舟被那句“先生”轻而易举地取悦了,他清清嗓子开了金口:“那什么,老板,底下的情诗能换么?”

“可以可以,您想换成什么?”不可以都得说可以。黄老板笑得相当端正,是那种标准的少先队员见到老师敬礼的笑容。

骆闻舟若有其事地看了一眼费渡,后者一愣,回过神来,难得的脸红了,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师兄,你……”

骆大师兄大手一挥,洋洋洒洒地写起情诗,还特别欠揍地写一个字念一个字:“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尾音拖得长长的,像骆一锅的大毛尾巴,扫过费渡的鼻子,酸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


特制的证书要花一些时间,两人绕着钟鼓楼溜达了两圈,黄老板才笑呵呵地捧着一个盒子送过来。

里面除了那张纸,还有一叠照片,不同角度不同光线,都照得两人英俊潇洒。

“哎,费渡,你说咱们在家里整出一个照片墙怎么样?”

“好啊。现在就去买材料?”

骆闻舟脚步一顿,身边的人从刚才就很安静,让干嘛就干嘛,可以说是乖巧了,被费渡怼得快变m的他有些不太习惯。思来想去,觉得是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让这小子闹别扭了。

前面的费渡见他没跟上,回过身来,疑惑地歪了歪头,他的眼神平静而温柔,和之前那种不为所动的平静不同,更像是一切荒腔走板落下帷幕,终于洗去了遮掩的尘灰,重新露出他纯净的原本面目。

骆闻舟两步追上,在他额头轻柔地吻了一下:“好。晚上想吃什么?”


至于陆局的朋友圈拉黑名单从此又多了一个秀证书的骆闻舟,便是后话了。


死神难夸口说你深陷其罗网,只因你借我诗行可长寿无疆。

只要人眼能看,人口能呼吸,我诗必长存,使你万世流芳。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sonnet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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