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几

想到什么写什么

【蔺苏】来日方长

控制不住爆了字数


林殊解完毒的第二年,正是肌骨重塑完好,老阁主同意他屋外行走的时候。对此他本人还未来得及有什么表示,一旁的蔺晨却是按捺不住拉着他的手就走,把老阁主怒气冲冲的嘱托全抛在脑后。

“这一年多我被老爹勒令要日日守在你床边照看,大好的山水看不了,标致的美人追不着,可快把我憋坏了。今日既已得准允,你当要陪我。”蔺晨笑道,看到身旁人乖乖被自己牵着,顿时心情大好,嘴也贫了起来:“不过嘛,没有美人也无妨,这不还有一位美男子作陪么?”语罢,便用那扇子去勾他的下巴。

林殊堪堪躲过:“去你的。”因为舌头久不动弹,说起话来不十分利索,有些模糊不清。蔺晨也不恼,收起扇子回头吩咐了几个小厮备好点心茶酒,拉着人直接去了平日里练剑的山顶平地上一处凉亭,还不忘顺手把毛领披风带上。

待他们到时,桌椅已一应摆好,两人相对而坐,同望这黛山青峰,一时无言。

“少阁主,林公子。酒菜已经备好了。老阁主吩咐,林公子尚未痊愈,不能久坐。”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端酒的小厮躬身行礼方而退下。

“这可是我爹珍藏多年的鹤殇,饮之香美,醉而经月不醒。尝尝看?”

“‘京师朝贵多出郡登藩,远相饷馈,逾于千里。以其远至,号曰鹤殇。’书上有记载如是。”林殊端过酒瓶,细细品闻,只觉得酒香浸骨,不饮自醉:“好酒!只不过——”

“不错,这酒你自然是无福消受的的。”蔺晨夺回那酒,自斟自饮一大白,才望着林殊显出隐隐恼怒之色的脸,努努嘴,将原先搁置一旁的茶具推去:“这才是你的。”

林殊定定看了他半宿,才悠悠吐出二字:“也好。”开始温杯、投茶、泡茶……举手投足间尽透着一股儒雅从容。蔺晨在一旁看,暗自惊奇,这么个将门之后半生戎马的小子,竟也称得上风雅。感慨之际,那人已经结束了这一套繁杂的工序,正在低头细呷。

“这是祁红?”

“正是。怎么着,我琅琊阁的茶不会比你们金陵的差到哪儿去吧。”

“祁门种产自徽州,真要说起来,论这新鲜的程度,只怕贵阁的还要好上几分。”

林殊这话说得诚恳,对面那人听这赞辞倒也不假意谦虚,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

“因为令尊大人爱喝这茶,我爹特地派人先去预订的,只比皇室专供的晚了一些,不过琅琊阁近……”

“我爹来过琅琊阁?”记忆中,林帅不是在征战营地便是在金陵林府,林殊没有他父亲曾云游四方的印象。

“他没跟你说啊?”蔺晨看他怔怔地摇头眼中写满了好奇,觉得可爱非常,顿时便起了兴致,饮尽杯中酒,坐直了身子再将那扇子一拍,俨然一说书人。

“话说当年,金陵名门林府的长子林燮还未及弱冠,与言太师之子言阙相约,隐姓埋名游荡江湖。林燮武功奇高,言阙气度非凡,两人虽化名改姓,也不能掩盖其风华,在江湖上成为一时佳传……”

“行了行了,哪就真成了说书人,拖泥带水的。”林殊不耐烦地打断他,摆摆手示意他直切主题。

“切,我这叫渲染气氛,才能让听者犹如身临其境耳闻其声……好好好,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又接到对方一记眼刀后,蔺晨小声嘟哝道。

“你大爷的说谁呢?”

“说你呢。”

“你——”


“还听不听了?”

“……”

蔺晨哂然一笑,对林殊无话可驳的反应很是满意,才接着说:

“这两人有一日慕名到了琅琊山上的琅琊阁。琅琊阁主早听闻二位大名,亲自出来接待,正与他们相谈这次江湖所见趣景,只听‘卡擦——’一声,你猜怎么着?”

“我哪就知道了。”这位还在兀自闷气,答应得不情不愿。

“这林燮,当时应该称为梅石楠,把琅琊阁主平日珍爱的一株花枝给折了。这阁主啊是怒气冲冲,当下便冲着梅石楠发起火来,把他的那点愧疚是烧得一干二净。两人都正值年少,各不相让,吵着吵着便动起手来,正好这阁主武功也是声名远扬的,这一打,竟打了三天三夜,从山上打到了山下,再从山下打到了泉边,谁知竟然打出了一世的情谊来,成为挚友。最后这两人筋疲力尽,躺倒不动了,也不知是谁先提议的舀一瓢山泉便回阁中煮茶论英雄,被晾了三天三夜的姚一言寻来了顶好的祁红,随口一提这是梅石楠的爱茗,阁主便与定下每年必送新茶的约。后来,这两人回了金陵,阁主也不忘支人快马送去。再后来……”蔺晨顿了顿,抬头看见林殊一脸淡然似无触动,又道:“再后来林帅战死沙场,林帅之子获救于琅琊阁,我爹便又把这茶叶拿出来,说是续前人之约。”

“父帅与贵阁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传奇的渊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先别急着感慨,这故事也算不得圆满。”

“还有何处遗憾?”

“那时令尊大人因朝堂上的事走得急,未能尝一尝琅琊阁中独门秘技的糕点,家父曾引以为憾。既然我爹说了要续故约,不如就让我们两个小辈把它给圆了,可好?”

林殊见他神神秘秘,一派天机不可言说的得意,偏偏就要吊着他,不觉间少年心性显露,撇嘴瞪了一眼,才带一点不服气的意思问:“什么呀?”

日后蔺晨每见飞流生气时候的神情都觉得异常眼熟,回忆起来才知道,这是近墨者黑,有样学样啊。不过当下的他满心想着逗弄旁人,却是轻展扇面,掩了大半张脸,又招手令一小童附耳过来,悄声吩咐几句才支遣他离去。

“蔺少阁主这是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神丹妙药。”

“……招摇撞骗,江湖郎中。”

“嘿你这没良心的怎么说话的呢?先不说有众多大医都不敢轻视草泽医家,就说说你那火寒之毒,敢情不是江湖郎中替你解的?要把这病丢给金陵那些瞻前顾后、自虑凶吉,治病只求稳不奢愈的国医,你这会儿尸骨都成灰了。”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林殊自知说错话,之前微不足道的闷气就散了,乖巧地低头认错。

“行了行了,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呢。”蔺少阁主告诫自己不能沉浸在对方难得的服软带来的享受中,正色道:“你今后行走江湖也好,重返金陵也罢,林殊之名该是不能再用了。”

“是啊,刚才你所述之事还给了我个主意。从此以后……”林殊忽而起身,正襟敛容,躬身作揖:“在下梅长苏,见过蔺少阁主。”方又端正坐下。

蔺晨也不回礼,就看他一板一眼、煞有其事,有趣。

“哟,改个名连姓都抛了,你这林氏也不比我蔺姓稀罕啊。”

“……林字太重,如今的我担当不起。”

“是你执念太深。”

梅长苏正欲开口反驳,却见那小童正端了玉盘走来,便不好多说,只得噤声饮茶。

“你们皇室宗亲的舌头最是金贵了,今天我便考你一考。若你能说出这糕点都用何馅制成,我便允你一事;若是不能嘛……”蔺晨拖长了音把那眼珠一转,“我就勉为其难地拜托我爹收你为义子赐你个姓。”

“无聊。”梅长苏别过脸不愿再理他,打量着看起来朴素无华的糕点,企图悟出个一星半点玄机来。

“哎呀呀,您这不是认输了吧?”

浅显至极的激将法,若是对日后雷打不动的梅长苏必被他反语嘲讽,可是眼下,左不过还是一个骄傲的弱冠少年。

“蔺少阁主这么自信,我如何能确定这里面没有藏着什么猫腻?”虽这么说,手倒是很诚实地捻起一块白白小小的糕点,凑到鼻下一闻,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是我今天特地让吉婶做的,总不至于毒死你自个儿砸了招牌。”说完转了身去不再搭理。

梅长苏听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下去自己不就坐实了“心眼小”这个罪名?于是将那块捻在手里太久都快化融化的糕点往嘴里送了一小口。

“怎么样?这点心名作‘萍实糕[1]’,非琅琊阁贵客不能一尝,够给你面子吧,梅大公子?”

“……”

“若是尝不出来便直说,做我的小弟也算不得太委屈。”蔺晨打趣道,然而很快他感到这沉默有些过长,忍不住转头一望。只见梅长苏伏在石案上,露出的肌肤发红如血,左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呼吸急促不畅,口大张而无声,似有被异物堵塞之感。蔺晨暗道不妙,急忙令亭外候着的小厮去通报老阁主,自己将他打横抱起,凝聚内力足下一点,用轻功一路飞回房间。

直到蔺晨将梅长苏抱回床上半倚着,梅长苏还是痛苦不离斯须,甚有加剧之象,气息更是呼多吸少。即使他蔺少阁主医术算不上精,也大致猜晓这是被异食所伤。老阁主在揽星潭修炼,到这松居阁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为今之计……蔺晨一咬牙横下心,用中指和食指伸进梅长苏嘴里,按压舌根,如此重复三五次之后终于起了反应,只见梅长苏“哇”地一声将刚才吃进的糕点都悉数呕出,愣是将蔺晨的一身白衣染得臭秽不忍堪视。

他本能地将怀中人一扔躲闪,末了梅长苏瘫倒在床沿才反应过来。端着热水在一旁的小厮都暗思不好,谁不晓这少阁主是个极爱干净之人,上次有个新来的洗婆将他的衣服和旁人混在一块都让他发了好大的脾气,何况……看着那些斑斑驳驳,小厮们富有默契地离远了些。

“哎哟喂梅长苏我去你大爷!”

“你大爷在这呢!”蔺晨这火才喊出了一半,便听得身后犹如罗刹般熟悉的声音,扶起半昏迷过去的梅长苏重新躺在床头,恭恭敬敬转过身道:“爹,您来了。”

“我再晚一些来是不是就能看到你鞭尸了啊?”老阁主提着药箱往床边的桌案一放,望见梅长苏气色已经好转,才对着蔺晨胡子朝天。

“爹,人还没死呢,我就是爱干净,没忍住……”

“没忍住什么?为医之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瞧瞧你刚刚暴跳如雷的样子,哪有点医者模样!”

“人孙思邈还尚且做不到呢……”

“你说什么?”

“没……”

“罚你禁闭两天,将《大医精诚》誊抄一百遍,没抄完……不给饭吃。”

“爹,我可是您亲生的!”

“两百遍。”

“好嘞,这就去。”蔺晨委屈地撇撇嘴,又看一眼梅长苏,愤愤然走了。

“这臭小子……”老阁主悠悠叹了口气,才坐下来为榻上人切脉,诊毕,写了副方子让下人仔细熬好等人醒了喝下,便又回房修炼。

 

 

待到人定时分,梅长苏才幽幽转醒,喝药完立即问了蔺晨如何,得知他被罚后心里就过意不去,然而眼下夜色已深寒意渐起,不是探访的时机。梅长苏搓着手思虑了好一会该如何向蔺晨道歉,无奈药效起作,少顷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吉婶……”

正拣菜摘净的吉婶抬头一望,梅长苏站立在门边,面有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梅公子怎么来了?这厨灶烟大,您还是远离些好。”

“吉婶,”梅长苏缓了缓,才启齿:“您能教我如何做粉子蛋么?”没错,这是梅长苏一早起来想到的赔礼道歉的方法,既是赔礼,便当投其所好:

 

     吃。

 

“梅公子想吃,吩咐我便是了。”

“不是我……是我、我想做给蔺晨吃。”梅长苏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自己拥颈曲领里,可是决意已定,驷马难追,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说下去。

吉婶觉得奇怪,但看见梅长苏的脸色也知道自己不好追问,只好连声答应,抛了菜去寻鸡蛋。

“这粉子蛋简单,将汤圆粉子捏成团再揉起小条和醪糟鸡蛋一起煮了就行。”吉婶说着简单,梅长苏也觉着简单,挽了袖子冲着那堆粉白的糯米粉一顿揉搓。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后。

“吉婶,您看这还行吗?”吉婶盯着梅长苏掌心上趴着的的扭得九曲八弯的“团子”,眨眨眼,硬是说不出一句“还行”。梅长苏撇撇嘴,再试。

这也怨不得梅长苏,他是何人?林殊,林殊又是何人?驱敌千里往来不败的少年将军,下厨这种细活实在做不来。更何况他本身便是少爷出生,年幼时便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别说做饭,就是正经照顾别人,这还是头一回。

吉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个时辰过后,灶边堆满了因为梅长苏而“牺牲沙场”的鸡蛋壳和汤圆团子,一碗简单的粉子蛋变成了惨烈的“满门抄斩”。

两个时辰后,素来节俭的吉婶心疼那些无辜的鸡蛋,实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夺了梅长苏手里第七碗粉子蛋,抱着必死的决心沾了筷子试了味道,末了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表情道:“诶,这个味道对了。少阁主嗜甜,别人觉着腻的他吃着正好。嗯,这碗对了。”

梅长苏又不是没脑子,深知自己在厨艺上大概只能一窍不通,继续也只会是鬼打墙,索性破罐子破摔也舀了一勺,除了甜腻得舌尖发麻也没什么不对,就不再叨唠吉婶祸害食材,道过谢,将信将疑端着那碗“对了味道”的粉子蛋往蔺晨屋里走。

 

这厢,被关禁闭的蔺晨并没有在乖乖完成老阁主的惩罚,不过是懒散地坐在窗下,有一下没一下翻阅手中的话本儿。见了梅长苏端着托盘进来,更是把书一丢,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手撑头躺下,饶有兴趣盯着梅长苏推到他面前的那碗粉子蛋,笑道:“烦劳梅公子亲自端饭,真是折煞蔺某了。”

梅长苏虽知他不会那么规规矩矩,却没曾想进房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景,好个悠然自得!心中的那点愧疚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唯有面对那碗粉子蛋的尴尬在不断弥漫。

“听闻蔺少阁主因在下而受了老阁主责骂,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奈何我体弱,办不到负荆请罪,只能做些端茶送饭的小事,还望少阁主见谅。”

“这态度不错,只是那神态要是再惶恐几分,就装得更像了。”蔺晨笑脸盈盈,不去看梅长苏投来的眼神,自顾捧起碗品尝两日不见的佳肴,只不过这第一勺入了口后……

蔺晨艰难地咽下口中如同撒了半斤砂糖又淋了一瓶花蜜的粉子蛋,抬头便见梅长苏别过了脸,耳朵却是红得快要滴血,心下了然。

“哎呀,我不过一日没吃饭,这吉婶的手艺就退步了如此之多,这个月的薪给怕是要折咯。”

“这、这与吉婶无关。”梅长苏声若蚊呐。

“无关?何以见得?”

梅长苏听出蔺晨话中的笑意,知他已然晓情,不过是在故意逗他,然而那碗粉子蛋实在给不了他丝毫反驳的底气,于是不打自招:

“实在惭愧,这碗东西是在下的拙作,只为一表歉意,并不曾乞望能入了少阁主的金口,既然这么难吃,在下这就倒了它。”语罢拿碗起身要走。

“诶诶诶别倒啊”蔺晨眼疾手快拉住,“难得你大少爷下一回厨嘛……害羞啦?”梅长苏闻言扯扯袖子想要挣脱,徒劳,脸上的羞赧之色显露无遗。照顾了一年多,如今的表情让蔺晨觉得新鲜得紧,明明是年纪相仿的男子,心里偏偏生出几分可爱之情。

“那赌注还不知谁赢谁输,你可别输不起就跑啊。”

“我何时输了?”他最听不得一个“输”字,自始自终。

“嘿,还会嘴硬了?”

“桃花,桂花,黑芝麻,花生仁,野蜂蜜……以及不易察觉的榛子。”梅长苏干脆放下碗,扳着手指将“萍实糕”的馅料一一道出,说到“榛子”时嘴角一扬,势在必得。

“这是作弊,你事先没告诉我这榛子你吃不得。”

“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蔺少阁主,我又还没吃怎么知道里面有榛子呢?”

蔺晨一时语亏。

“好吧好吧,我蔺某敢赢敢输,梅公子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

“来日方长,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梅长苏嫣然一笑,顺手拿起被主人丢在一旁的话本儿翻看起来。

蔺晨听了这话心下微有些诧异:“怎么,不用我助你一臂之力了?”

“难道没有这赌注,你便不帮我了?”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既然早已——”

“我懂。”

蔺晨哑然。写满了无聊情爱的话本再一次被丢开,梅长苏徐徐抬起眼深深望进蔺晨的眸。

“我懂。”像是怕他没听到般又重复了一遍。

蔺晨见过这样的眼神。

那日梅长苏拆下绷带适应了光明,也是用这般殷切热忱而又悲凉绝望的眼神注视着他,语气近乎恳求:“蔺晨,我要你帮我。”

 

“好。”

而现在他又这样看着自己,说他懂,懂得什么?自己那赌注里的私心?或者他执意帮他的原因?蔺晨笑自己也有看不透的一天,可是一对上那双眼便又觉得,参悟不透又有何妨?人生在世三万天,满面尘间烟火,沾点人气才不算白走了这一遭。至于能否拈花把酒长相守,不过司命簿上一划一勾,最不该去计较。

“哑巴了?”

蔺晨笑得贱兮兮的:“难得梅公子愿意与在下交心,怎能不受宠若惊啊。”

“浮夸。”梅长苏扔个白眼,不再瞧他。

“长苏,既相逢……”

既相逢,何不同在这玄黄红尘里快意一游,将那悲喜爱恨愁痛一同尝个遍。待到忘川边上,讨碗孟婆汤就当是交杯酒一饮而尽,至于那些知罪誉毁,一任当世,其不善乎?

蔺晨住了口,话说一半忽而沉默,都是玲珑心窍的人,既已相知,又何必多言。

“好。”他听到梅长苏应道。

 


   来日方长。





【1】萍实:汉 刘向《说苑》:楚昭王渡江,有物大如斗,直触王舟,止于舟中。昭王大怪之,使聘问孔子。孔子曰:‘此名萍实,令剖而食之,惟霸者能获之,此吉祥也。’ 遂以萍实喻吉祥,此处引申为《本草纲目》原序 义:智慧之人才能洞察辨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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