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产物(被室友吵得脑瓜疼,自个儿也不知道在写啥)
‼️ooc和一切不好的都属于我,一切美好皆是他俩
‼️题目与内容无关,取名废随手摘了个喜欢的歌名
💚等云起,盼郎归。
这事来得突然,昨天还是万人欢呼,今日变成众人讨伐,仿佛那场等待已久的复出就是烟花一瞬,昙花一现,是落幕前的绽放。粉丝被这一消息砸的喘不过气,有些个缓过神的,开始回味这其中不祥的征兆和阴谋的味道,他们煞有其事,举出了细节二三,什么“二人状态不对”“师父在,你们在,我就不怕”,娓娓道来,一言一行此刻在他们眼里都蒙上了另一层更深的意味。
而他们也清楚意识到,不管真相如何,这些于事无补。事件和时间点都太巧妙,轻而易举挑动了人们的神经线。事件发酵得十分迅速,无论是真情实感愤怒的,亦或是跟风撒气的,再或者围观热闹的,一时间人们全化身为正义使者,自觉肩上扛负着大道责义,不骂几句不足以表露自己满腔热火。尽管可能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并未曾给灾/区捐过一分钱,可能更小一部分人甚至还开过地图炮,但是这些从不足以令他们闭嘴。
很多网民需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泄愤。
公众人物就是最好的人选,他们基本与他碰不上面,更无利益交集,骂骂他们还能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是发泄的最佳出口。
道理人人都懂,只是人心肉长,搁自个儿身上难免疼痛。
杨九郎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他本就是没事不爱上wb的人。得知此事,第一时间拨通了张云雷的电话。
“喂,角儿。微博那事你知道了?”
“嗯,你现在过来一趟成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在里面。
“马上来,等着我。”
去到玫瑰园的时候,师娘先是拍了拍他的肩,以表安慰,然后指了指楼上的书房:“他们在等你呢,去吧孩子。”
打开书房,师父坐在平日里看书练字的红木雕花扶手椅上,张云雷站在书桌外边,书桌上摆着电脑,屏幕中正是被人截取的那个片段视频。
杨九郎走过去,和张云雷对视了一眼,互相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和安抚,又毕恭毕敬喊了声“师父”。
“来啦?”郭德纲取下眼镜,似笑非笑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怕不怕?”
“我连生死都挺过来了,不怕。”
“虽然是死鸭子嘴硬,倒也说出了几分气势,不错。”师父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时候也没忘了调侃几句缓缓气氛。“小翔子呢?”
“他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好一出患难见真情。”他欣慰地笑说,“你们俩的感情也不用我多歌颂了,现在是怎么办的事儿。”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道歉。”张云雷盯着屏幕上绘声绘色描述着故事的自己,脸上依旧是一脸平静。
杨九郎看着,却是暗暗攥紧了拳头。
“你错了吗?”
“错了。”
“错哪了?”
“说错话了。”
“为什么会错?”
“觉悟不够,讲话没过脑子,伤大家心了。”
“为什么道歉?”
“为自己的失言道歉,给那些遭受苦难的人道歉。”
“诶,这就对了。你去斟酌斟酌,写好了我给看看。”
张云雷转身要走,杨九郎便也跟上:
“那我也一起发道歉。”
“不行,”他的外套被人轻轻拉住。“道歉的话由我来,这件事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我们是搭档,这件事也有我一半的责任。”
“正因为我们是搭档,是一体,所以我道歉,就相当于你道歉。”他勾起嘴角,微微笑着拍了拍杨九郎的脸。
“可是——”
“虽说舞台上三分逗七分捧,可世人大多只知逗不识捧,”郭德纲重新戴上他的眼睛,打开了怨声鼎沸的微博,“让小辫儿独自承担责任,也是我们商量之后的共识。”
杨九郎一时哑言,只觉得口中发苦。
“511我们社的顶梁柱几乎都有专场,转眼512大半年前的段子就这么刚好被人翻了出来,就这么刚好火在最前头的小辫儿首当其冲。”师父叹了口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准备搞咱呢。”
对方的目标是整个德云社,所以为了不牵连其他,能少一人是一人,哪怕是让张云雷独自扛下所有责任。
“师父,我就只能这么看着了吗?”
“做艺人,从来都是在风口浪尖上起舞,脚下步步是地雷,周围处处是炸弹。”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转身望向窗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杨九郎这才发现,记忆里风华正茂的师父,如今也有了苍苍白发。
“你明知道别人在暗处憋着劲儿阴你,偏偏你根本无法辩解,错就是错了,这事上哪儿也没法说理去。”
“我们能做的,只有忍。”
夜深了,张云雷不放心,留了他过夜。
两人躺在床上,张云雷发完了道歉信,隔个三五分钟就看次微博,越看眉头越是拧得揉不开。转过头看发现杨九郎盯着他看,便露出个微笑来,说几句无关紧要的俏皮话。
杨九郎不怕张云雷跟他撒娇委屈,也不怕他哭,最看不得的便是他现在这副若无其事的,甚至还假模假式安抚他的模样,见了他这样,心里就揪紧了疼。
“别看了,早些睡觉,有助于过敏好。”
他强硬地抢过手机,放在了自己这边的床头柜里,关上房间的灯。
04:00 a.m.
直到身边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杨九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机,微博的提示已经炸了。他粗略扫了两眼,不外乎粉丝的加油或者脱粉回踩,还有少部分谴责他不发博道歉当缩头乌龟自私自利的。他作为捧哏,显然没那么为人所知,自己的微博底下基本还算是知情人多。
他是深吸了两口气才敢去点开张云雷的微博评论的。对比自己,这边就更五花八门了。那些不明所以的路人,收了钱的有心人,全把这当前线,狂轰乱炸。
他们用尽歹毒之词去形容张云雷所做之事,仿佛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罪大恶极的了。更有甚者振振有词批判他们发“国/难/财”;还有一些口才不如他们的,极尽己能地咒骂,词语之粗鄙,程度之恶毒,骇人听闻。尽管他们里的不少数人,不曾听过他俩一段完整的相声,甚至在此之前不识二人。
“这种人尽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还一天到晚注意哪里有这样的机会,至于对象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他翻一会儿,便要停下来,大喘口气,只觉得背上一阵发凉。网络暴力铺开盖地的今日,他们不是未曾经受过它的洗礼,只是与这次比较,不过小巫见大巫。
“令他害怕的,并非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所散发的负面能量。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在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恶意存在。”
杨九郎陆陆续续看到了天蒙蒙亮,一闭上眼就是那些人诅咒的画面,又或者干脆回到16年年底的状态,梦见张云雷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一双温暖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手上弥漫着他熟悉不过的烟草味道。
“别看了,明早赖床可就没有我姐的早餐吃了。”
杨九郎想回他一句,他本来也就没吃过几次准点准时的早餐,睡意却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
他这一觉囫囵睡到了中午11点,起床时候旁边的人早已不在。
张云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握着手机手指翻飞,偶尔凑近嘴边:“没事,放心吧昂。”,看样子是在回复别人的讯息。见杨九郎过来,抽空指了下桌上用盘子盖着的碗:“吃吧。”
他掀开来,粥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有人用心保温着。
“你跟谁聊天呢?”杨九郎啜了一口粥,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
“就那几个师兄弟呗。”张云雷将手机递给他,屏幕大大咧咧停在了微信的聊天界面。
他也就不客气地接过来瞧。
“嚯,力力倒是挺关心你。”
“那是,他要不关心队长,队长就该逮着他天天查作业了。”
“是老久没回园子了。”
“呸,你瞎说,上个月还跟你师姐你侬我侬的呢。”
“那不是剧情需要嘛。”
“那我跟你说相声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因为剧情需要坐你腿上的?”
杨九郎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说这话你丧不丧良心,演《窦公训女》坐多少回了都,好家伙的。”
“咱拢共也没演几次。”
“那队长大人要坐几次才够呀?”
张云雷很热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污郎。”夺回手机,小声叨叨,“他们黑我私生活的都不知道就是你把我带坏的。我本是一张白纸——”
“就是那上面有点shi。”刚巧路过的王慧福灵心至接了句茬。
杨九郎乐得往后一仰,呈现一个标准的北京瘫来。
“瞧你那损样。”
“舒服。”
沉默来得毫无预兆,刚才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顷刻碎裂,张云雷划着屏幕的手就那么定在了某一条微博上。
指名带姓的,像是一张大/字/报。
张云雷总说自己台底下沉默无趣。他确实话少,还有些腼腆,但面对杨九郎除外。在这件事上,他可以对外包揽一切责任,可以云淡风轻,可以对所有人说“我没事”,唯独杨九郎不行。
杨九郎只觉得他现在的笑从未有过的刺眼。
“好了,你跟我这逞什么强呢。”
他嘴角的弧度忽的就塌了,锁上屏幕,整个人缓缓靠在了杨九郎的肩上,盯着阳台上那几个不注意又堆成一排的搪瓷杯子。
“那些杯子,我姐看到又得说我了。”
“师父的也在呢,这回你不挨那单独的骂。”
“他们也骂你了。”
“没事儿,骂我的人少。”
“他们说你是缩头乌龟。”
“咱下次专场伸头给他们看。”
“要是下次专场……没了呢?”
“没了啊,那就回三庆,你不最爱小园子的氛围了吗?”
“回三庆,一周演5回,回回查作业,我要累死他们。”
“好嘞,咱就逮着力力查。”
“还有你师姐。”
“好好好,春姐儿也得查,都查,查到你高兴为止。”
肩上的人似乎是笑了。
“那要是,连园子都去不了了呢?”
“园子都去不了……就当休假了。”
“我刚休了仨月!”
“您除了动手术前后两周算正儿八经休息,其他时候哪不是东奔西跑的赶通告啊祖宗?”
“……我闲不住嘛。”
“闲不住就把自己弄一脸过敏,真有你的——晚上记得抹药膏啊。”
杨九郎自动忽视了一个白眼,自顾自地接道:
“是吧,你看这下,你能好好保养身体了,还能充实自己,也不错嘛。”
“合着我在家闷得长蘑菇,你到处去浪呀?”
“哪能,我不得陪您采蘑菇吗?”
“我看你就像蘑菇。”
“我是蘑菇我也长你头上,看住了你。”
“别贫了,烦着呢。”
“你想想啊,咱们每天,听戏、听曲、听歌,我看看球赛你刷刷抖音,或者看看书,什么小王子小妇人小公主的,什么初中数理化的——”
杨九郎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捎带谁没上过初中呢!”
“对不起,队长。”
张云雷松开手,冷哼一声,心中那股烦闷悄然消散了大半。
“你这不见底的天天过老年俱乐部的生活也不行。”
“我带你逛街去,你之前不还老可惜想去逛街没机会?”
“现在我俩出门不得让人打死……”
“我们出境去,悄咪咪的。”
“我们可以去日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晚樱;也可以去法国,看看烤焦的巴黎圣母院;还可以去威尼斯,坐上一回贡多拉,看看它跟公园里的大白鹅脚踏船有啥区别。哦对,马尔代夫,我一直都挺想去来着,听说再过三十年它就要消失了。”
“咱俩补蜜月呢?还马尔代夫,改成你找个大夫还差不多。”
“别介呀,远了不行,往近了说。去澳门吃蛋挞肉脯,去香港买买买,去台湾逛夜市,再不行我们去菲律宾吃香蕉。”
“你才猴子。”
杨九郎一段话说得只零破碎,云里雾里,张云雷却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跳脱开来,人生不止台上那一丈方池。那些琐碎的,八竿子打不着的经历和感受都是人生的一部分。这些年他一心想着工作和观众,那些与此无关的事全被他打入冷宫,在不到三十的年纪过上了七十岁的生活。
走着走着,渐渐忘了艺术之所以来源于生活,正是因为人生的可塑和多变,就如同他们在台上拿时事热点砸挂一样,他所认为的闲事,也是可贵的灵感宝藏。他是该停下来拾掇拾掇了。
“辫儿?”杨九郎见他呆坐半天,没点儿反应,以为又是哪儿不舒服了,扶着他的肩轻晃了两下。“你怎么啦?”
张云雷回过神:
“愣着干嘛?订票去呀!”
横线部分出自《恶意》